第119章 杀人真凶_无良帝师,我的徒弟是暴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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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9章 杀人真凶

  李韶:“……”

  之后他学乖了,不敢再随意反驳,只静静等待裴矩下文。

  “然而张佩口中并无多少淤泥,腹中也无多少积水,可见他落水之后并未挣扎。”裴矩继续分析道,“按常理,若是自杀,即便心存死志,但在意识模糊之时也必定会胡乱挣扎求生,此时池水必定浑浊,他也会吸入淤泥和池水。”

  “可若是被人推下,他也必定会挣扎,且阿山不可能没看到可疑人影。”李璋皱眉反驳。

  “不错。”裴矩点点头,认同他的话,接着话锋一转:“这便说明他在落水之前已经失去意识,而他落水也定然是人为。至于阿山没有看到可疑之人,要么是此人轻功极高,在将张佩丢入池中后便立即逃走;要么便是阿山在说谎。”

  “奴冤枉!”阿山连忙喊冤。

  裴矩不置可否,其他人也没有理会他。

  “你有什么证据?”李璋质问道。

  裴矩从一名仆从手中接过灯笼,沿着池子走了一段,忽然停下,对众人道:“你们来看。”

  几个主要人物当即围了过去,看向他所指之处。

  只听他道:“你们看这些脚印,分明不是张佩的。”

  众人辨别一番,发现果然如此,地上的脚印比张佩的鞋底要大了一些。

  李璋父子俱是心中一惊,暗道今晚这事恐怕真不能善了了。

  裴矩目光扫过李家仆从,从中找出一个身量与张佩差不多的,然后又找了一人,让他将前者扛起走到池边。

  那两名仆从不明所以,但还是照做了。

  等他们到了池边,裴矩点点头:“可以了,你们回去吧。”

  两人立即退回人群。

  “你们看。”裴矩指了指新留下的脚印,“此人脚印大小与先前那些相差无几,他所扛之人的身量也与张佩所差无几,可脚印却比先前那些深了许多。”

  众人一看,果然如此。大家都不是蠢人,此时立即明白了裴矩暗含的意思,这说明将张佩丢入水中的那人的确是身怀轻功的,所以脚印才会这么浅。

  但也不会十分高明,否则就不会留下脚印。

  接着,裴矩便直接点明:“凶手至少是懂轻功的,但却不是高手,如此范围便可缩小了。而李家戒备森严,此人想要从外潜入杀人后再逃走难如登天,可见必定是李家之人。”

  李璋和李韶对视一眼,心中稍稍安定下来。不是高手,说明不是措温布动的手。而若是李家之内的人动手,那他们便也没有顾忌了,直接找出元凶绳之以法即可。

  “既然有脚印,那便按图索骥就是了。”李璋从容镇定道,“先从这里开始吧。”

  李璋发令,李家众人自然不敢不从,于是一个个老老实实的走出验证脚印。

  结果跟李叔良的鞋子对上了。

  “简直荒唐!”李叔良怒道,“我根本没到槐园,怎么可能是凶手?再说我与张佩无冤无仇,为何要杀他?”

  “六郎,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?我妹妹就这一个儿子啊,你竟然要下此狠手!”张氏悲愤的控诉道。

  “我没有!”李叔良辩解道,“我先前听到承影院有动静,才出门赶了过去,但还没赶到,三从兄就已经带人从那边回来了。我便没有再去,而是直接就回了院子,根本没有去过槐园!”

  “那么这脚印又作何解释?”李璋指了指池边的脚印。

  李叔良神情激动:“定然是有人故意陷害于我!”

  “晋王殿下有何看法?”李璋看向杨广请示道。

  “问裴先生吧。”杨广大有深意道。

  裴矩不负所望,朝杨广和李璋拱了拱手,直接断言道:“他不是凶手。”

  众人哗然,更是越发云山雾罩。

  “脚印都对上了,怎么又不是了?”

  裴矩听见众人的疑问,并未立即为他们解惑,而是问了李韶一句:“李六郎说先前碰见过你,不知可属实否?”

  李韶点点头:“确实。”

  “那么先前他所穿的可是这一套衣物?”

  李韶打量了李叔良一遍,然后回想片刻,确认无误道:“正是这一套。”

  “并未换过?”裴矩确认一遍。

  “并未。”李韶斩钉截铁的回答道。

  李叔良不知裴矩问这些有何目的,神色依旧愤愤不平。

  却听裴矩道:“凶手站在池边,离边沿不过一寸距离,而他将张佩这么一个成年人丢人水中必定会溅起水花,可李六郎身上却毫无湿痕。”

  “那也可能是他在水花溅上身之前躲开了。”张氏反驳道。

  “的确。”裴矩没有否认,转而看向人群,一指李贽,“可李五郎身上却沾了数点水迹,且都在衣摆之处,很是符合水花溅在身上的痕迹,又作何解释呢?”

  方才他们验证脚印时,裴矩就在一旁仔细观察了每一个人,自然没有漏掉李贽身上的几点水迹。

  李贽面色一变,没想到百密一疏,竟是忽略了这一点。

  “五从兄,你为何要陷害我?”李叔良当即忍不住了,愤怒的上前质问。

  李璋也一脸失望的看着他:“五郎,没想到会是你!”

  “我可怜的外甥啊!”张氏那边又哭上了,“姨母没照顾好你,都是姨母的错!九泉之下,我如何面对我的妹妹和妹夫啊?”

  李贽冷汗淋漓,慌忙辩解:“不是我,我是被吵闹声吵醒,睡意未尽,所以用水洗了把脸,因为着急,就直接用手舀了,这才溅在了身上。”

  “照你这么说,即便你事后擦过脸,你的头发也该是湿的,且溅在身上的水迹也该大多在胸口,而不是衣摆。”裴矩淡淡的揭穿他。

  李贽面色再次一变,一时不知从何辩解,已然方寸大乱。

  “说吧,你为何要杀张佩?”此时该轮到杨广出面了。

  李贽一震,心知方才他的反应已然出卖了自己,再作辩解也是无用,索性闭上了眼,平复了心情后,这才开口:“我只能对晋王殿下一个人说。”

  李璋面色一变,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,遂连忙阻止道:“你杀了老夫的外甥,老夫又岂有置身事外的道理?你就当众招供!”

  李贽冷笑一声,索性闭口不言了。

  “若李老先生信得过孤,便将他交给孤审问吧,事后孤定会将真相告知。”杨广冠冕堂皇的说道。

  李璋面色难看,让杨广单独审问,谁知道李贽会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来?可杨广都这么说了,他要是反对,岂不是直接打杨广的脸?

  真是一时进退维谷。

  “那就有劳殿下了。”李璋艰难的应下。

  杨广点点头,当即不客气的命人将李贽押走。

  到了承影院,杨广挥退了一众千牛备身,屋里只剩下他和黛琦、裴矩以及李贽四人。

  “说吧。”杨广淡淡道。

  李贽看了一眼黛琦和裴矩,心知让他们也退避是不可能了,便直接招供道:“先前四伯母所言有一处不实,张佩与晗娘原先是两情相悦的,只是后来出了变故,二人才劳燕分飞。”

  杨广三人表情微妙的对视一眼,心道就为这个杀人是不是太扯了?肯定另有隐情。

  于是三人继续听下去。

  “去年三从兄忽然与一吐谷浑的胡商措温布往来甚密,而晗娘也逐渐移情于措温布,而与张佩断了情意。我心生疑窦,便暗中查探了一番,发现他们明面上是交易丝绸,暗地里却是交易兵器。而这些兵器,大多来自益州,只因边防甚严,故借李家之手掩人耳目。”

  话说到这里,杨广三人也猜出他为何要杀张佩了。

  “你杀了张佩并嫁祸给李叔良,一是为了借此引起孤的注意,提示孤自此查下去,终究会查到李家四房里通外敌的证据;二则是顺便将六房也拖下水。而三房李渊虽然爵位尊贵,但毕竟年幼,又在京中任职,无法兼顾祖宅,最终这掌家之权便只能落在你五房手中。”杨广替他说了未竟之语。

  “殿下神目如电,草民佩服。”李贽语气淡然的恭维一句。

  “你方才所说可有证据?”杨广也不与他拖泥带水,直截了当的问道。

  “我知道参与此事的管事和护卫名单,殿下只需审问一番便知真假。”到了这个地步,不论杨广说什么,李贽都十分配合。

  杨广闻言终于心中一喜,随即命他将名单默出。

  而后他便直接召来一众千牛备身,让他们按照名单前去拿人,杀了李家一个措手不及。

  等李璋和李韶反应过来时,这些人已经都被拿下押到了杨广面前。

  李璋父子匆匆赶来,也顾不上君臣之别,直接质问杨广道:“殿下不严惩这个杀人凶手,却为何无故捉拿我李家之人?莫非他妖言惑众,蛊惑殿下?”

  “李老先生莫急。”杨广不急不缓的安抚一句,“孤定会秉公处置便是,你们大可放心。至于是否妖言惑众,不妨一起看看,再作定论不迟。”

  李璋怎么能不急?被抓的这些是什么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,此时他哪里还不知道李贽这个祸害对杨广说了什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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